银子还不等在手心里焐热了,官府就杀上门来,不由分说,把他全家枷走。
两岁的女儿和妻子在女监感染风寒,先后去世。
五岁的儿子吃了狱中肮脏的饭食,活活吐泻而死。
老父老母受不得枷号,双双离世。
十七岁的弟弟就被锁在老父牢笼对面,眼睁睁看父亲没了声息,呼告不得,悲愤之下,大骂看守,被看守使棒子生生打死了。
为着活命,“老北风”不得不签下了认罪状,被判处流放。
流放路上,天公终于开了一回眼,叫他遇到了一场泥石流。
他和另一个人趁乱逃了。
随后,他被裹入流民之中,失家离索,一路向西。
世事汹汹如浪,将他一鼓作气地卷到了西南,成匪成寇,再无转圜之机。
说到最后,“老北风”捶着胸口,嘶声哭号:“我冤枉!我冤枉!”
倚靠在他披着虎皮的正堂大座上,乐无涯跷着二郎腿,一手用马鞭悠悠敲打着靴帮,另一手来回甩着柔软的老虎尾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