阿丑说:“波旬,你站着别动。”
“……”观音这才知道,阿丑以为眼前所见的是魔波旬所化的幻觉。心中竟顿时轻松不少,至少那句厌恶的话语,本意是对波旬说的。
而此时阿丑手臂上的波旬也在犹豫,要不要提醒阿丑这个是真观音。不要像对自己那么凶嘛,久别重逢正是重修旧好的时机。
但是看着大西天最有声望、如来最信任最敬重的观音菩萨,此时眼里的少许落寞,波旬觉得很痛快。对,对,就该这样,是不是伤心了,是不是心里有一个期望,这些想法都会形成执念!都可以是贪求!
越信奉佛法的人产生执念,对波旬来说就越是有利。
所以,波旬选择沉默,任由误会继续。
阿丑说了那一声别动后,站定到观音面前,又仔仔细细地端详,说:“你今天变化得真像,若不是我知道前妻绝对不会过来找我,我就信了。”
“……”亲耳听到她称呼前妻,前妻心情复杂。
更复杂的是,阿丑嘴上说着这是波旬变化,却伸手又抱住了“波旬”。
“……”为什么,她要抱以为的波旬呢。
她不仅抱着以为的“波旬”,还伸出手挪动调整“波旬”的手。她将净瓶拿走,随手往树干上一放,比划着说:“你也抱着我,你今天变化得香味也一模一样,桀桀桀,太好了。”
“……”观音沉默,并未有任何举动。
阿丑一边拉扯着菩萨的手抱着自己,一边说:“波旬,你不是执念贪求的化身吗,我如此执着贪求,你应该高兴才是。”
“……”
夜风吹拂,菩提树梭梭的声音分明嘈杂,却会觉得莫名安心。鼻子里混着不同的香味,都是那么淡,抚慰人心中诸多情绪。
阿丑突然说:“波旬,其实你人也挺好的。我想念前妻的时候,你就可以变成他的样子,让我抱。反正他们一直觉得我是波旬门徒,这样抱着,也随他们说,我知晓心里是想抱着前妻不是你就行了。”
“……阿丑。”观音声音更轻些,想要解释。
可阿丑一听到声音,连忙就说:“别说话,你话说多了就有破绽,就不像我前妻了。”
“……”眉眼比之前柔和些许,微微拧起的眉头也舒缓许多。可是,菩萨知道这样的想法是错误,自己不该因为阿丑还想念自己而欣慰。
手臂上的波旬看热闹,很是满意,对,对,就该这样,继续纠葛下去,继续影响扰乱大西天尊者的情绪,拽入爱河,翻涌沉沦,真是太好了!
波旬觉得是时候让阿丑知晓,此乃绝佳的复合时机!尽管如此,出于魔王本身挑拨离间的习惯,即使出声告知真相,也忍不住阴阳怪气嘲讽。
已经斟酌好了语句。
可波旬还没开口嘲讽,却又听到阿丑问观音:“前妻,你怎么回来找我……波旬变化成你很多次,每天都潜入到梦里来。”
观音对于阿丑认错成波旬时有些疑惑和惊讶,但对此时又辨认清楚却并不怀疑,阿丑一定能认出真假来的。
倒是手臂上的波旬急了,他话都酝酿到嘴边要嘲笑阿丑认错了人,不禁急切问:“丑东西,你怎么发现这是真观音的。”
阿丑没搭理波旬,只是又收紧了抱着前妻的双臂。因为,真的前妻总是很克制,即便是将他的手调整成抱着自己,也总是轻轻的,不着力气,有时候还会收回去重新掐诀。当然也有例外的时候,优昙前妻的拥抱就会力气大一点,优昙是人嘛,人的力气再大也伤害不了她。
所以阿丑认为,是观音前妻爱护自己才轻轻环抱不着力气,因为神佛的力气是无法衡量的,如果抱得太用力,没准一不小心就把人抱死了。
而波旬是贪求欲望的化身,定会默认观音和她一样,在拥抱时就会用力回应,给她相同力道的拥抱。
“丑东西,你到底是怎么辨认的!”波旬气急败坏地追问。
阿丑还是没理他,只是隐约想起,之前从欲界逃出来的时候,前妻也曾用力搂住自己。如此一想,自己分辨的逻辑就不通顺了,似乎不能以拥抱的力气作为依据。
“梭梭——梭梭——哗啦啦——”轻风偶尔混一股大风拂面,也使得菩提树发出一阵声响,有几分似落伽山的竹林涛声。
观音抬手,如曾经那般理了理阿丑的头发,将自己前来的原因告知。
“阿丑,你到白马寺来可有吓唬僧人?他们惧怕你,祷告说波旬作乱。”观音又接着她对波旬入梦的担忧说,“阿丑,我想,波旬是无论如何也蛊惑不了你的,你已经赢了他不止一次。”
刚过来的时候以为阿丑被波旬蛊惑,还觉得奇怪,现在可以确定了,波旬无法蛊惑阿丑,也无法伤害到阿丑,毕竟阿丑的心坚定到将真菩萨认成了波旬。
阿丑得意,桀桀桀笑着说:“那当然,它如果真的强大,就不会通过变成别人来骗取信任获得诸多情绪力量了。”
前妻是因为佛门大事过来的,很好,很无私,没有